Kilig

『薛羡薛』一辈子。

♡短打三千＋。一发完，无脑无剧情。

♡ooc致歉。

♡给我家薛洋的生贺。

@沐汐 小流氓，我们过一辈子？

    1.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头一回听说薛洋的名字是在义城。

　　

　　多惨。他在心里轻轻说，也不知是说谁。他想晓星尘如此光风霁月一个人，又想薛洋与蓝湛缠斗时几乎控制不住的咆哮，和那只锁灵囊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也不知是哪里升起来的同情心思，止了蓝湛打算一刀了结的动作，迎上他疑惑目光，嘴角一扯，笑道：“还有话问他呢。”

　　

　　蓝湛点点头，收剑站在一边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看他一眼，道；“你去看看你家小辈吧，薛洋我看着。”

　　

　　蓝湛哪能不明白这是在支开他？但还是走的干脆利落。魏无羡蹲下来，看着已被避尘刺中要害的薛洋，叹道：“你又是何苦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双目微微睁开一线，一双凌厉的黑瞳冷淡扫来，声音虚弱得很：“你不杀了我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沉默。

　　

　　没等到他回答，薛洋嗤笑一声，“也是，反正我也活不成了，你不打算脏这个手，是不是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不理会，只道：“你少说点话还有救。到时交出阴虎符，你还能活着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谁他妈想活着。”薛洋冷笑。

　　

　　他的断臂兀自血流如注，俊俏冷淡的脸上鲜血灰尘凝结，魏无羡身上带了点药，是之前蓝湛给他的，索性一股脑儿倒在薛洋伤口上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依然没什么表情。魏无羡佩服他这一点，身受重伤也仿佛没生过痛觉，这样很好。

　　

　　两人一躺一蹲，魏无羡懒得碰他，掀起衣袍坐在地上，朝他道：“晓星尘救不回来了。只是锁灵囊护他一线生机，你没必要想着死，说不准哪天魂魄温养好了，大家还能见一面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猛地睁了眼，神情一改当前，魏无羡竟从里面看到了几分惊喜。

　　

　　也是，大恶之人也该有软肋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听见薛洋低低说了声谢谢。他忍不住笑了一下，枕着手躺在薛洋旁边，把目光放进义城的天空。

　　

　　已经乌云散尽了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2.

　　

　　薛洋虽修鬼道，身体却意外的很好。他的血很快就止住了。蓝湛过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两个人并排躺着，血污在地上干涸，他蹙眉道；“魏婴，你起来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道：“不起来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唇角可见的一弯。

　　

　　蓝湛颇有几分忍无可忍，末了丢下一句：“宋岚还在那里。”说罢看一眼薛洋，拂袖走了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问道；“你笑什么？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诧异道：“问我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道：“不问你问谁？我难道要问锁灵囊里的晓星尘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，这话摆明了戳人伤疤，怪他躺的太舒服了，说话不过脑。正要开口补救一番，薛洋却好似不在意，眉眼一同弯成了月牙的模样，笑嘻嘻道：“怎么，笑不得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少有的被噎住了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这样子确实很有几分市井流氓的无赖味道。夷陵老祖重活一世，遇上的都是老熟人，雅正的雅正过头，傲气的也如同江澄一般傲气，突然见了个性情乖张的，一下子就被吸引了，来了聊天的兴致。他翻了个身，一手撑着头对上薛洋的侧脸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被他突然凑近吓了一跳，乌黑的瞳孔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：“怎么，真不能笑？”

　　

　　还有几分委屈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赶紧道：“能能能，多笑笑。老苦大仇深的干什么呢，笑的多活的久嘛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笑的多活的久？”薛洋的尾音微微上扬，拉出几分怀疑的味道，“魏前辈，我看你挺爱笑的，活的久了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的笑容一僵。望着薛洋似笑非笑的眼神，他猛地反应过来，这小流氓，报仇呢。刚刚自己说了一句晓星尘，他立刻记着了，报复的又快又准，打的自个儿一懵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道；“重活一世，倒也算不得太短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翻身坐起，不知怎的有点不想看见薛洋那张还依稀携着少年朝气的脸。胡乱丢下一句“我去那边看看”匆匆离去，脚步声掩盖住了薛洋最后那声愉快的笑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3.

　　

　　蓝湛先看见他。

　　

　　宋岚背对着魏无羡，蓝湛原本在和宋岚交谈，看见他就立刻停止了，要朝他先一颔首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胡乱的点点头，几步上前。宋岚尽力的挤出个不大好看的笑来，在地上写：“魏公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哎。”魏无羡应一句，“宋道长。你们在说什么？我刚刚去…去质问薛洋了，所以没赶得及见上你。”

　　

　　其实没质问，是去聊天交友了。魏无羡在心里偷偷说，十分心虚的和蓝湛对视一眼，蓝湛微不可听叹气，道：“锁灵囊。”

　　

　　宋岚写：“对，锁灵囊。我想带着星辰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不假思索道；“不行。”

　　

　　这声不行过于斩钉截铁，蓝湛和宋岚都直直的看向了他。他厚着脸皮道：“我追查的事情，线索就在薛洋身上。宋道长，锁灵囊暂时不能给你，等此间事了，我定然将他好好带回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薛洋那近乎于绝望的神情了。这话他本来不该说出口，最起码不该是由他口中说出，可天涯沦落人多难渡，他总想着救上薛洋一把。

　　

　　小流氓本色归本色，可魏无羡到底能记得，小流氓假扮晓星尘的温柔态度，和晓星尘如出一辙。

　　

　　还有救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4.

　　

　　因着薛洋要跟他们同行，蓝家几个年轻弟子神情都颇不痛快。偏薛洋伤势大好，所谓艺高人胆大，瞪他的他便瞪回去，骂他的他便骂回去，一点儿也不收敛。魏无羡生怕他哪天就动了手，干脆在义城门口就和蓝湛兵分两路，他和薛洋走，蓝湛先送这群小辈回家去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道：“魏前辈这是不放心我吧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拽着着小苹果正费力呢，闻言头也不回道：“我是怕你被蓝湛打死。”

　　

　　语气中无意识透出几分维护的意思。薛洋眯了眯眼，不再开口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是个闲不住嘴的，偏薛洋沉默的功夫一流，不说话的时候能和蓝湛比个高下。他先忍不住，拍拍小苹果的屁股引起薛洋的注意，忽视掉驴子不满的喷气声，道：“你想去哪儿？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道：“你问我？你不是要去追查什么无头尸体么，你查你的，我走我的，若不是你拘着我，我早走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一副巴不得赶紧走的样子。魏无羡哪能让他走？蓝湛下的禁制不就是为了防止薛洋不听话么。魏无羡好声好气道：“你把阴虎符拿出来，我就放你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自己做的阴虎符，自然明白这东西威力多大，又多难以做成，这留下的一半能被薛洋得到并复原些许，已经是天赋难得——但是这东西不是正途，必须毁掉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道：“不在我这儿。”他的神情多了几分咬牙切齿，“不在我这儿。在金家。”

　　

　　金家？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，谨慎道：“事关重大，你别乱说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冷哼一声。

　　

　　“我乱说什么？金光瑶那会儿要阴虎符走的时候，就该想到我要说出去的。左右我和他也恩断义绝了，一个消息换夷陵老祖庇佑我，没问题吧？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抱胸冷笑，可等看到魏无羡身上的时候却又多了点调笑的意思。“庇佑”两个字在他口中千回百转的咬出来，魏无羡听见胸口传来了剧烈的心跳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坏事做尽了。可等他目光看过来的时候，魏无羡却总是要为此心软一回，再一回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听见自己的声音，低低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好。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5.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调头去了金鳞台。

　　

　　期间蓝湛传来讯息，信上言明那是赤锋尊的身体。堂堂一总之主被五马分尸，魏无羡舔舔嘴唇，确实没想到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很不以为意：“这怎么了？金光瑶这人——”他皱了皱眉，不说了。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和薛洋相处这几天，倒也把薛洋的性子摸得几分。他黏黏糊糊凑上去，笑道：“金光瑶这人怎么了？你告诉我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懒得理他：“你管他怎么了？查你的案子去。说好了的。查完放我走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一听这话寻思不行，一看薛洋就是知道内情的人，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了？他忙道：“你可别说，这都和金家扯上关系了，你得把这事情给我说清楚。不然我查不出来，你以后就别想走了。跟着我过一辈子去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骂了一声：“我上辈子欠你的？谁他妈想和你过一辈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得寸进尺道：“那可不是？你拿了我的阴虎符，还差点把它修好了，这算不算拿了我的东西？拿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。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看了他一眼。这一眼挺意味深长，魏无羡活了两辈子都没能看懂这眼的含义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也不想等他看懂。魏无羡眼睁睁的看着薛洋径直朝他逼近，小虎牙和笑意一起长了出来，眼神说不上是冷淡还是厌恶。

　　

　　他喊了一声：“魏无羡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点头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靠近他，碎发在眼角弯曲着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道：“你没事儿别说这些没用的话，我听着烦。什么我的你的，你又不能和我过一辈子。要等我上心了又得离开，闲得慌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怔住了。薛洋“啧”了一声，转身就走。

　　

　　“等等！”魏无羡反应过来，身体前倾，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了薛洋的衣袖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回头道：“你有病？放手。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道：“不放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抓着薛洋的衣袖，顶着薛洋越来越凶狠的目光，大声道：“要我能和你过一辈子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

　　6.

　　

　　因着薛洋的缘故，线索清晰，顺瓜摸藤也能找出凶手。魏无羡把消息告诉蓝湛以后就没再管了，那是他们几个世家的事情，一个早就死了的人，本就无权过问。

　　

　　唯一挂心的就是薛洋。

　　

　　那天薛洋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，魏无羡最后也没能等到回答。两人同行的气氛尴尬许多，魏无羡拼命插科打诨也只能换来几声冷笑。

　　

　　现在事已了了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在旁边盯着他给蓝湛发信息，不耐烦道：“这下你能解开我的禁制了吧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迟疑了一瞬，才道：“能不解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飞快道：“不能。我得走了，锁灵囊还得温养。”

　　

　　留不住。魏无羡无奈的想，施展灵力的时候难免沮丧。他没发现薛洋的表情越来越古怪，动作一结束他就打算另寻个地方过生活。

　　

　　薛洋问他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道：“能去哪儿。你又不肯跟我过，我只能四海为家了。”

　　

　　他这是句玩笑话，可说着说着自己倒难过起来了，声音越来越低，像是要哭了似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…”薛洋舔舔嘴唇，小流氓说话有些结巴，“我和你说个事儿。”

　　

　　“什么事儿？”

　　

　　薛洋也和之前魏无羡一般，大声道：“我肯和你过的！”

　　

　　魏无羡双眼猛地睁大，他反应飞快，眼角已有了欢喜颜色。

　　

　　“过一辈子？四海为家？流浪终生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你能说点儿好的吗！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…浪迹天涯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好。”